月川川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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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罗浮生X韩沉】尘世浮生(上)



*民国/军校
*其实没那么宏大↑,就想写他们参加野外演习的破事儿x
*用的都是美人和许你的情节
*又名,当韩沉的小树林遇上浮生的小树林,当杨老师和安老师同时失去姓名
*OOC








 

民国八年春,保定军校野外大演习。



 

大雨倾盆,山上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。



 

捕兽夹紧紧地咬在韩沉脚踝上,一时间裤腿的布料被血染红了一大片。他咬咬牙,硬是没吭一声,忍着剧痛把捕兽夹掰开了。



罗浮生顺着泥坡滑下来,正看见韩沉撑着地面正要起身,赶忙走上前,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坐着。



“伤到哪了?”



他问,没等韩沉回答便注意到他迷彩绿的裤腿已经被染得深红,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渗血。



罗浮生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,默不作声地翻出背包里的水壶。他不习惯随身带药,只能仔细地调整着方向,用清水为他清理伤口。



雨越下越大,两人早已淋得湿透。韩沉看着罗浮生垂着头蹲在他身侧,手上难得轻柔地替他清理伤口边的污泥,觉得对方小题大做,又有些不忍心。



他淡淡地开口,声音里多了分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柔和:“我没事,小伤。我们还是赶紧找地方过夜要紧。”



他们迷路了,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,深入了一个不知深浅安危的森林。



罗浮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,嘴角带笑像个顽童:“你终于迫切地想跟我过夜了?”



他解开自己的外套,从内里的背心上撕下一条布来,包住韩沉的伤口,最后顺手地扎了个蝴蝶结。



韩沉听出他话语中的讽刺,眉毛动了动,无可奈何地把头偏向另一边。



算起来他与罗浮生在军校相识,也已经快两年了。朝夕相处,吃住训练都在一起,再疏远的陌生人也能熟络起来,当这段时光进入尾声,当即将面向未来踏入未知的天地,人生而得的三情六欲便会慢慢滋生出一种想要挽留的情感。



罗浮生看似半玩半真地追他也有了大半年,嘴里跑过火车,也真心地关切过。现下孤男寡男,却也难得地没有占他便宜。



罗浮生托着韩沉的胳膊把他扶起来,拨开被雨黏在额前的刘海,捡起两人的背包一起背在身上。韩沉这会也是有些累,尽管伤口被紧急处理好了,动一动依然是钻心蚀骨的疼。他嘴唇发白,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布了满脸。罗浮生小心翼翼地搂着他的腰,另一只手安分地抓着背包带,紧贴着冰冷湿透的衣衫下,倒还有热度传来。



韩沉在罗浮生看不见的地方突然笑了一下,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了上去。



校园里老传韩沉是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,不代表他就真的清心寡欲,对罗浮生藏在痞气坏笑下的真心视若无睹。然而军校再如何训练艰苦,吃住条件差,终究还是乱世中一座象牙塔,是年轻人暂时的庇护。野外演习是最后的环节,成功度过便会迎来毕业,再之后他们必定分道扬镳,回到各自的城市为国家冲锋陷阵。



有些事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,为自己添上一分软肋罢了。



两人一路无话,不知走了多久,雨势依然没有减小的意思。罗浮生顾虑着韩沉的伤,没有走得太快,又怕伤口浸在雨中太久会落下什么病根来,一时间进退两难,干脆拉过他的一条胳膊绕在自己肩上,把韩沉架了起来。



韩沉斜瞥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我还没残。”



罗浮生隐约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有些不正常,也没心思去嘲他逞强,微微皱起眉,又把他搂得紧了些:“知道知道,但你这样不是会舒服些吗,对我来说又没有区别。”








他们走进一处山洞口。韩沉被罗浮生轻手轻脚地扶靠在石壁上,身上过高的体温受到冰凉的刺激,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。



他打量着这个山洞,比较深,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上一些,也没有野兽出没的迹象,算是不幸中之万幸。



“今晚没法生火了,但这山洞还算干燥,住一夜没什么关系。”



罗浮生打着手电扒拉着两人的背包,拎出两只湿漉漉的睡袋:“怎么睡啊,先在这边晾干?”



韩沉叹了口气,声音喑哑:“能避雨就不错了。”



罗浮生随手把睡袋扔在一边,手电光毫无征兆地往韩沉脸上一照,后者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隐隐看见罗浮生脸上严肃的神情。



“怎么了?”



罗浮生伸出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,顿觉掌心一片滚烫。



“……你发烧了。”他转身,不知从哪找出来个塑料袋,裹了好几层,他一层层解开来,取出一套尚还干燥的衣服递过去。



韩沉看见衣服最上面还叠了块不小的毛巾。



“先把你的湿衣服换下来,你受了伤还淋雨,估计就是伤口发炎导致的。”



韩沉只觉得头晕晕沉沉,以为是最近休息得不好有点着凉,他对自己的伤一直不甚在意。他接过,实在没想到罗浮生会准备得这么细致,问:“你怎么还会有这个?”



“来野外演习,保不准会遇到什么。我大哥在军校的时候就遇到过大雨。”罗浮生说,“我们身材差不多,你穿没问题。”



韩沉皱起眉:“那你不就没有衣服了。”



罗浮生失笑:“行了,别和我谦让。病号优先。换完就去睡一觉。”



韩沉也知道不能硬撑,等到天亮了还要尽快找到回去的路,在这片森林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。他们只有完成这个演习才能顺利毕业,因此他必须保有足够的体力继续前进。



他脱下湿透的迷彩服,只剩一件还没淋到的黑背心,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完全展现在罗浮生面前。



罗浮生很不合时宜地咽了口口水。



他看着韩沉用毛巾的一半擦干了头发和上身,然后递还给自己,拿起那套干净的衣服。



“两小时后叫我。”他看了眼军表,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零点了。这些天他们都是轮流守夜,等到四五点天亮了便出发,时间浪费不起。



他听见罗浮生轻笑了一声:“你就安心睡吧。”



地面很硬,他只能枕着自己的背包,疲惫地躺下了。



发烧的感觉很不好,全身被不正常的高温笼罩着,有点类似被温吞的水泡久了变得昏昏沉沉却找不到出口一样,颈窝和额头仿佛燃着一团火苗。耳边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,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在他身边走动。



半梦半醒间,有什么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被放在了他额头上,高温消散一些,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睡意中,让意识缓缓陷入黑暗。



罗浮生知道韩沉素来浅眠,担心自己吵到他,为他盖上湿毛巾后便一直走到了洞口才坐下,摸出随身携带的酒壶。



他的衣服还是湿的,冰凉凉地黏在身上,洞口的风很大,时不时有雨点打进来,冻得他的手已经有些僵,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


他费了些劲才拧开壶盖,一股带着辛辣的醇香悠悠地飘散开来。







韩沉在细微却不寻常的响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周围一片漆黑,雨声已经停了。他浑身酸痛地坐起身,按了按太阳穴,一块湿毛巾滑落下来。



他侧耳去听,又仿佛一切正常。



罗浮生不在旁边。他下意识地去看表,摸到手腕上却是空空荡荡,他又在地上找了一圈,一无所获。他心下疑惑,无奈光线不好,只能撑着墙壁站起身往外走。



有光慢慢透了进来,走到洞口时他才发现天竟已经泛白。



罗浮生正抱着膝坐在洞口,手里漫不经心地晃着个透明的酒壶,安静地望着外面的天。



韩沉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,混杂着雨后山间的泥土气。



他很少看见罗浮生不言不笑的样子,像是在发呆又像在思考什么。罗浮生听到他的脚步转过头,直直地凝视了片刻,才展开一个笑容,扬了扬手里的酒壶。



天光不亮,罗浮生的眼神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想法里,韩沉却觉得其中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眷恋。



韩沉的军表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在了罗浮生的左手上。



“都几点了,怎么不叫我?”韩沉皱皱眉,脚步虚浮地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。



罗浮生伸手扶了一下,靠过去:“你睡那么香,怕叫你有起床气嘛。”



或许是韩沉身上温度太高,他感觉罗浮生的手冷得像冰,不由自主地握了握。



罗浮生把能换的衣服都给他了,自己倒好,穿着湿透的衣服在风口吹了一宿,生怕自己不遭殃似的。韩沉忽地一阵心疼,出口严厉的话也放软了语气。



“你也不知道往里坐坐,大冷天还在这吹风。”



罗浮生被他责备的语气弄得一愣,忍不住笑:“有这宝贝呢,冻不死。”说着献宝似地把酒壶递过去,“你也来口,可暖和了。”



罗浮生爱酒,酒量也好,这一壶白酒少了大半,他的眼神仍然一派清明。



韩沉摇摇头:“我不用了,一会就动身吧。”



罗浮生没有反驳,收了酒壶站起身,拉了韩沉一把:“行,那我先重新给你包扎一下。”





昨晚临时包扎的布条已经重新渗出了血,和血肉黏连在一起。罗浮生不得不用蝴蝶刀割断,极缓极缓地撕开,试图减轻他的疼痛。



韩沉什么都没说,冷汗顺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低落下来。罗浮生在余光中瞥到他攥紧得爆出青筋的拳头,叹了口气,加快了清洗的速度。



“疼就喊出来,很快就好。”他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毛巾。这块其实和昨晚给韩沉降温的是同一块,只不过被他用刀一分为二,专门留下来包扎伤口。



他刚把干毛巾拿出,变故发生了。



脚下的山体突然震动起来,陆陆续续有碎石滑落,砸在两人身上。韩沉脸色一变,他终于知道刚醒来听到的动静是什么了。他不顾还没包扎好的伤就要起身,脚踝猛得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他一个踉跄,又跌坐回去。



“别包了,我们先出去。被困在里面就完了。”



他伸手去够两人的背包,罗浮生没有理会,以最快的速度打好最后一个结,左手抓过韩沉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然后一把把背包往他背上一放,护住了他的头部。罗浮生的迷彩服连着帽子,他随手往头上一兜,快步走向洞口。



碎石零零散散地落了他们一身,眼见着洞口的泥石越堆越高,脚下震动得也越来越剧烈。韩沉刚包好的伤口又再次撕裂开,痛得钻心,他脚下一软,差点连带着罗浮生一起摔下去。



“你先离开。”他的声音轻而坚定。



罗浮生毫不犹豫地瞪了他一眼,果断地弯下腰,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。



“这是你逼我的,我原来可不想乘人之危。”



他面色不善,脚下却一点不耽搁,很快到了洞口。韩沉察觉到被他抱起来之后落到自己身上的石头更少了,想看眼罗浮生的情况,却被脚上的剧痛拉了回去。



罗浮生一脚踢开洞口堆积的石头,先把韩沉送了出去,自己才慢吞吞地钻出来。



山体还在震动,韩沉扶住树干勉强稳住身子,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回过头正要去喊罗浮生,却看见他捂着嘴呛咳了两声,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下来,落进泥土里。

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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